上星期去爬美国本土最高峰惠特尼(Whitney)和北美最经典50条攀岩线路之一的鲁塞尔峰(Russell)鱼钩脊,算得上是千辛万苦的翻山越岭。像20公斤的背包、每天500米的上升海拔、超过13个小时的活动时间都是早就料到的家常便饭。不过在此之上,攀岩者还需要极好的口腔素质,因为要所要处理的情况里面有太多是咬紧牙关硬着头皮才啃得下去。


扎营的头一天山风阵阵持续到第二天中午。起床想带上隐形眼镜,刚用手指把眼镜从眼镜盒里面粘出来,就被山风笑呼呼的吹走了。没有隐形眼镜可以带了。


这山风挂了一夜也算是够狠的,帐篷布就如同人的两个巴掌一样,左右两边互相扇了一个晚上。这可是山神给你鼓掌呢,认了吧。


我的攀岩搭档史先生有一个塑料材质的可伸缩杯子,多么高级的野营餐具,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发现被营地旁边的旱獭把杯子底当作晨练目标,咬出一个完美的圆圈。杯子就这样牺牲了。


同去的Kelvin同学过去是跑马拉松的健将,攀岩水品也是高人一等。不过这次背包算计失误,上鲁塞尔峰的时候只背了一点五升饮用水。本以为当天寒风凌烈,太阳躲在云后面乘凉,用水量会少。结果在他经过8个半小时的攀岩之后刚到山顶水就喝完了。下山还得3个小时,他咬咬牙,处于对同伴辛苦力气的尊重,没有问同伴讨水,硬走下来。


跟Kelvin同去的伊万女同学也算是身经百战的攀岩老手,不过她对高海拔缺氧的适应一直不是太好。这次出发刚走了两个小时到达鲁塞尔峰山脚准备攀岩的时候头就开始疼了。因为如果这个时候打退堂鼓的话Kelvin同学也得跟着回去,因为攀岩是需要两个人的活动。所以她咬咬牙,硬撑着头痛风吹一天。回到营地一句话没有说冲进帐篷里面就睡觉了。


周日早上准备离开,还没有起床就听见远远的半山腰上面传来一男一女说笑的声音。看看时间太阳起床还没过一个小时,就估计这两个人因为某些差错被逼着在惠特尼四千四百米的山顶上坐了一夜。一问,果然,头灯没电了,晚上下山太危险。就咬咬牙,山顶缺水缺粮缺暖身物品的情况下过了一夜。


其实这些爬山身体上的疲劳都还好顶过去。惠特尼峰因为游客众多,海拔却很高,没有植被,人的排泄物没有天然细菌土壤去分解,在以前是个很大的污染源。现在美国的处理办法是每个人上山的时候领一个屎袋,后重的时候就用袋子包着,下山的时候自己背下来扔到分类的垃圾桶里面。可是我们这次在山上面扎营3个晚上,领屎袋的时候特地问了一句能不能多拿几个。公园管理人员一阵坏笑,说规定一个登山许可证只能领一个,但是这个袋子是能多!次!使!用!的。每天内急的时候把袋子打开之前都在脑子里面预想会是什么味道,还每次猜错,各种惊喜。要嘴巴咬鼻子能咬的地方都咬吧。